“译林人文精选”丛书 — 达尔文巨著《物种起源》新译本2013年10月由南京凤凰传媒集团旗下的译林出版社出版发行,该译本由澳门赌场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客座研究员、美国堪萨斯大学苗德岁博士翻译。
2012年10月,英国《新科学家》杂志公布了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十大科普书籍的评选结果,《物种起源》排名第一,并被称为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思想”。由此可见,《物种起源》对人类思想和科学事业的深远影响。已故著名遗传学家杜布赞斯基有句名言:“要是没有演化论的话,生物学里的一切都说不通。” 《为什么演化论是真理?》的作者、芝加哥大学演化生物学家科依恩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读没读过《物种起源》,应该成为衡量一个人是否受过正规教育的标准之一。”
达尔文学说传入中国的时间相当早。1873年,上海《申报》“新书资讯”,介绍了英国博士“大蕴”发表的新书《人本》。“大蕴”是达尔文名字当时的译音,《人本》是指他1871年出版的《人类的由来和性选择》,亦即《物种起源》的姐妹篇。当时的清朝北洋大臣李鸿章,正在推行洋务运动,所以达尔文学说在中国传播很快。
中国人不曾有笃信上帝造物的基督教传统,故对演化论的接受并无特别的困难。加上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受到西方列强的侵略和欺凌,对“物竞天择”和“适者生存”,可谓有切肤之痛,因此极易接受这一观念。留英的严复在1895年编写了《天演论》,他是从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一书中,抽出来介绍达尔文演化论的部分内容,并加进去他自己的很多见解和想法。而《物种起源》最早的中译本,是留德的马君武用文言文翻译的,在1903年初次发表时只有两章,却是《物种起源》最重要的两章:第三章“生存竞争”和第四章“自然选择”,分别以《达尔文物竞篇》和《达尔文天择篇》的单行本出版。1920年,马君武发表了全书的译本—《达尔文物种原始》。
《物种起源》传入中国后,被像严复、梁启超、孙中山以及毛泽东等期待强国的人物,拿来作为变革社会的希望,因而,他们把自然选择理论,更多地当成了社会学的理论去解读和宣扬。《物种起源》原本挑战物种固定论的思想价值以及生物共祖的生物学意义,反而被忽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书在中国传播伊始就遭到误读,而且在很长时期内被很多人所误读了。
直到20世纪50年代,也就是《物种起源》问世近100年后,才有白话文的中文译本出现,这就是由周建人、叶笃庄和方宗熙合译的《物种起源》第六版,也是至今在中文世界影响最大的一个版本。
2009年是达尔文诞生200周年、《物种起源》问世150周年,世界各国都进行了隆重的纪念活动。中国在北京大学举办了纪念达尔文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南京凤凰传媒集团旗下的译林出版社找到研讨会组织者之一的周忠和院士,经他介绍得以力邀美国堪萨斯大学古生物学家苗德岁翻译该书。
在1859年至1872年间,《物种起源》一书总共出了六版。达尔文在第三、四、五及六版修订的过程中,为了回应同时代人的批评(尤其是有关地球的年龄以及缺乏遗传机制等方面的批评),做了连篇累牍的答复,甚至于“违心”的妥协,以至于越来越偏离其原先的立场(譬如越来越求助于拉马克的 “获得性性状的遗传”的观点)。现在看来,限于当时的认识水平,那些对他的批评很多是错误的,而他的答复往往也是错误的。结果,新增的很多零乱的线索与内容,完全破坏了他第一、二版的构思之精巧、立论之缜密、申辩之有力、行文之顺畅、文字之凝练。鉴于此,当今的生物学家以及达尔文研究者们,大都垂青与推重第一版;而近20年来,西方各出版社重新印行的,也多为第一版。然而,牛津大学出版社的《牛津世界经典丛书》的1996版以及2008修订版,却都采用了第二版,理由很简单:与第一版相比,纠正了一些明显的错误,但总体上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故此,苗德岁最后选定牛津2008修订版为该译本的蓝本,并根据多个版本的检校纠正了牛津版几处印刷上的错误(漏印、误印)。时下通行的《物种起源》中译本,均为第六版的译本,由于上述的原著第一、二两版与第六版之间在内容上的显著差别,故该译本其实是一本与其他中译本十分不同的书。
译者在功能对等的原则下,除了在词汇和语义上寻求双语间的对等之外,更注重原著与译文间风格和文体的对等,诚如他在《译后记》中所言:“达尔文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句式虽然清晰却大多冗长,翻译成流畅的现代汉语也实属不易。此外,在贴近原著风格与融入现代汉语语境的两难之间,我尽量做到两者兼顾,但着意忠实于原著的古风。”结果,译文不仅忠实于原文,而且极少诘屈聱牙的西式句子。
苗德岁在《译者序》中写道:达尔文自谓《物种起源》从头至尾是一“长篇的论争”,他深知不同凡响的立论要有不同寻常的证据支持方能站得住脚,故该书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搜集了大量的证据,阐明了物种不是固定不变的,不是超自然的神力所创造的,而是由共同祖先演化而来的,演化的机制则是自然选择,演化是真实的、渐进的,整个生物自然系统宛若一株“生命之树”,败落的枝条代表灭绝了的物种,其中仅有极少数有幸保存为化石,而生命之树常青。总之,《物种起源》是一部划时代的鸿篇巨制,它不仅是现代生物学的奠基百科,也是一种崭新世界观的哲学论著,还是科学写作的经典范本。……《物种起源》问世150多年来,印行了无数次,翻译成30多种语言,可见其传播之普遍、影响之深远。尽管时隔150多年,对我们来说,《物种起源》远非只是一部可以束之高阁、仅供景仰膜拜的科学历史元典,而是一泓能够常读常新、激发科研灵感的源头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