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一场规模庞大的农业综合开发治理攻关项目在黄淮海平原广袤的土地上展开,范围覆盖京、津、冀、鲁、豫、皖、苏等五省二市,上千名科技工作者经过十余年的科技攻关与生产实践,取得的成绩非常显著,当地农业生态环境、农业生产条件得到极大改善,粮棉油肉生产量大幅度增长,农民生活水平明显提高。
澳门赌场院士刘昌明是这场“黄淮海战役”的亲历者,一个明媚的下午,他将那段令人难忘的历史向我们娓娓道来。
“黄淮海要有上万人来搞”
“那个时候,从国家领导人到基层政府都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早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毛主席就提出过‘黄淮海要有上万人来搞’的想法。”刘昌明介绍,黄淮海平原属暖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对冬麦、玉米、棉花等多种作物的生长十分有利,加之地形平坦、土层深厚,工业、交通发达,历来就是我国的重要农区。
按照大黄淮海的概念,其面积约38万多平方公里,人口约3亿,耕地面积占全国的1/6。据当时统计:粮食年产量占全国的1/6,棉花产量占全国的1/2。百万人口以上城市有8个,5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有10多个。同时石油、煤、铁等资源相当丰富。对于全国经济的发展、社会的稳定、粮食的安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是另一方面,它水土分布又严重不均,人均水量仅占全国平均的1/7左右,水资源十分贫乏,而且旱涝盐碱咸问题十分突出。60%以上面积的耕地是中低产田。”说起黄淮海平原的情况,刘昌明对那些数据依然记得非常清楚。
1983年,澳门赌场承担了国家“黄淮海平原中低产地区综合治理和综合发展研究”的“六五”科技攻关项目,包括地理所、南京土壤所、遥感所、植物所等在内的20多个澳门赌场所属研究机构、30多个专业、300多位科研人员参与了该项目。
“当时澳门赌场成立了专门的黄淮海办公室。以澳门赌场为主体,数、理、化、地学、生物等相关的研究所都参加进来,两任副院长叶笃正、李振声亲自督阵,组织领导能力是相当强的。”刘昌明说。
科技攻关的“五水转化”理论
刘昌明长期从事水文、水资源等方面的研究,是我国地理水文研究领域的倡导者与开拓者,在黄淮海农业综合开发中一直从事水资源的治理工作,为改善水的问题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黄淮海平原中低产地区综合治理综合发展的研究”获1988年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
“水资源的治理是黄淮海项目中的一项重要工作,土壤里的盐分跟水而来,随水而去,所以黄淮海地区的旱涝盐碱咸问题都与水有关,水的问题因此也一直贯穿于黄淮海农业综合开发治理的始终。我一直是在水资源组工作,广泛研究了农业水文、农业水资源及节水农业问题,也承担了一些国家攻关与国家重大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谈到自己负责的工作,刘昌明介绍得很平淡。
事实上,正是在黄淮海平原中低产地区综合开发治理项目中,他提出了具有深远意义的“五水转化”理论,深化了水循环理论,推动了整个学科的进步。
“五水转化”是指大气水、地面水、土壤水、地下水及作物含水这五类水之间进行循环的理论,理顺它们的关系对于解决农业缺水与农业高效用水问题及保障粮食生产的安全至关重要。
同时,在农业节水方面,刘昌明也在这一阶段作了不少的研究。“黄淮海平原虽然面积广大,但是水量却非常少,黄淮海三流域地表水资源总量占全国总量的5%左右,水土分布很不平衡,实际灌溉面积只为耕地面积的一半左右。因此节水对于那个地区有很重要的意义。”刘昌明说。
正是由于刘昌明等老一辈科技工作者的努力,黄淮海平原的水问题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农业综合开发治理至今,加之地下水位的降低,黄淮海平原的盐碱地面积从原来的6000万亩减少到1000万亩,极大地保障了粮食生产的安全。
未来开发仍要强调综合性
近年来,世界范围内出现了新一轮的粮食危机,中国对粮食生产的安全也更加重视,国家发改委在2008年出台的《国家粮食安全中长期规划纲要》中提出:按照基本自给的方针和今后粮食消费需求增长趋势,到2010年粮食综合生产能力要稳定在 5000亿公斤以上,2020年达到5400亿公斤以上。这意味着“商品粮年产量占全国总量66%”的黄淮海平原将要承担更大的粮食生产任务,国家于是也有了进行新一轮黄淮海平原农业开发的规划。
对于新一轮开发,刘昌明提出,新的项目要注意综合性,避免盲目性。第一次黄淮海开发时,有很多学科一起进行综合研究,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形式,有利于科学研究和学科的发展。未来的黄淮海开发最好能借鉴第一次的经验,不仅多学科还要跨学科地进行交叉研究,因为这样才能够综合地、更好地解决粮食安全问题。
如今,“有河则干,有水则污”、地下水严重超采导致水位下降、用水浪费、用水效率低下等现象的普遍存在,使得黄淮海平原地区的水问题依然很严峻。因此刘昌明认为,未来的黄淮海开发依然应该解决好农业水资源问题,这是一个关键环节。
他同时也表示:“黄淮海平原的地下水位恢复是很有希望的。黄淮海地区有着很大的节水潜力,根据现状,生活上可以节水1/2~1/3,农业上可以节水1/3,工业节水率有望通过循环经济大幅度提高,再加上南水北调工程的实施,我们应该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