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亚作为新中国的原子弹、氢弹科技攻关组织领导者之一,长时期很少抛头露面,以至于在审读他那简短而不平凡的履历时,政协委员们都受到了深深的震动。1994年3月,全国政协出席会议的近两千名委员,有96%投了朱光亚的票,选举他为全国政协副主席。
1996年10月,朱光亚荣获了“何梁何利科学技术成就奖”,奖金为100万元港币。颁奖的头一天,他对身边的同志说,要把全部奖金捐出,作为中国工程科技奖助基金。100万港币对于任何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使存在银行,当时的年利息少说也有10万,况且他的经济状况并不特别宽裕。
于是,有人试探性地建议他说:您实在要捐出的话,是不是从中拿出一部分,比如说50万,这也不少了。朱光亚听后十分平和地说:“工程科技奖助基金现在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海外友好人士捐助的,如果我们也能捐献出一点,虽然为数不很多,也算是做一点工作和一份贡献。”
他在捐出了100万元港币后,又反复叮嘱周围的人,这件事千万不要张扬出去。不宣传不张扬自己是朱光亚的一贯风格,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他不希望因此给其他人造成压力。
朱光亚是大牌科学家,又担任过国家领导人的职务,但他在中国工程院工作的几年中,始终都把自己当成—名普通工作人员,无论是1996年以前租房办公,还是搬进中国科技会堂新址后,他办公室的条件和几位副院长都是一样的。许多第一次到他办公室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能想象朱院长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办公。”
有一段时间,工程院用房较紧张,他不同意为自己的警卫和司机安排休息的房间,所以他们只好各处打“游击”,有时警卫只好站在走廊里值班。工程院搬进科技会堂后,中国科协领导人曾提出请朱光亚和几位副院长到小餐厅用餐,又被朱光亚等领导谢绝了,他们一定要坚持和大家在一起吃份饭。1998年朱光亚离开中国工程院领导岗位时,他又再三叮嘱秘书等身边工作人员:办公室里所有用公费购买的书籍、资料,一册也不许带走,一定要一件一件整理登记后交上去。
中国古代有立德、立功、立言之说,朱光亚身上所体现出的这种优秀品质,正是现代科学与传统美德的一种最好的结合。钱三强认为他是“有本事的人”,王淦昌夸他“真了不起”;彭桓武评价他“细致安排争好省,全盘计划善沟通,周旋内外现玲珑”;程开甲称赞他“深思熟虑,把握航道”;他的上级领导刘杰、李觉则盛赞他是一位“杰出的科技帅才”。